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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脖子上的傷上點藥吧。”

“哦,這個呀。”她擡手觸了觸傷處,“沒事的,過幾天就自己好了。”

“少啰嗦,主子怎樣說,你就怎樣做!”溫和的神態褪去,又恢覆了一臉霸道。

“喳~~~~”瓶笙也不再爭辯,順從地去找了傷藥膏,坐在化妝鏡前,因為長發礙事,就頭發挽起,露出纖細的頸子,用手指挑著藥膏,因為觸痛而蹙著眉頭,一邊噝噝地吸著冷氣,一邊塗藥。

身後忽然伸過一只手來拿走了小藥盒。是洛臨。他倚靠在梳妝臺的邊沿上,說了一聲:“我來。”食指挑了一點藥,就欲向她的頸子上抹去。

她囁嚅一聲:“洛臨大人……”下意識地縮了一個脖子——真神兼主人給她這個凡人兼奴仆親自服務,會不會太折壽啊餵!

他食指的指端頂著藥,不耐煩地用閑著的中指挑了一下她的下巴,令她擡起頭來。這一挑,令瓶笙登時揚頭伸脖一動不敢動了。這個挑下巴的動作何其輕薄啊!

看到她鴨子一般緊張地伸著脖子、滿臉漲紅的模樣,他的嘴角撇了一下,輕聲道:“主子我偶爾體恤奴仆,你也不必嚇成這樣。”

她伸著脖子憋出一句:“小的受寵若驚。”

事實的確是這樣,洛臨只是為了讓她配合塗藥,動了不純潔念頭的只有她自己。

他的神情專註,指尖小心翼翼地描過傷處,清涼浸入她的肌膚。塗完了,他將盒子放回桌上,粘染了藥的手指隨意地在她衣服上蹭了幾下抹凈,輕松地甩了一下手:“好了,很晚了,侍寢吧。”

作者有話要說:

神仙太純潔,女主太猥瑣~JQ的小火花劈啪直冒,直接侍寢,一步到位好不好?

☆、女奴

“好了,很晚了,侍寢吧。”

“咣當”一聲,瓶笙的額頭撞在了梳妝臺的桌面上。

“你怎麽了?”洛臨大人又發出一句體恤奴仆的關懷。

瓶笙捂著額頭,忙忙地解釋:“唔……是我脖子挺太久的緣故……我這就去……”

迅速地跑去找被子枕頭。沒錯,她剛剛又被不純潔念頭閃到了。可是這不能怪她啊!不能怪她是不是!頂著一張帥美酷斃靚的臉蛋兒讓人“侍寢”,能不誤會麽!能麽?!

她憑借之前兩次出糗的經驗,瞬間反應過來已經很不易了——所謂侍寢,只不過是讓她鋪床疊被送他老人家上床睡覺而已!無欲無求又亂用詞的神仙神馬的最討厭了!

夜深。只有床頭櫃上的一只小夜燈亮著,散發著溫暖的桔色光團。瓶笙卷了一條毯子窩在沙發上,看到洛臨霸占著她的床,幾縷黑發沿著床沿順滑而下。唉,有什麽辦法,誰讓他是主子,她是奴仆呢。轉念又一想:嗯哼,她當奴仆還不是為了借他的威風護自己安全,實際上他是她的保鏢呢,神級的保鏢啊,放眼三界,試問誰能配備的起?這麽一想,心態頓時平衡了許多。

懷中的溫暖絨團動了動,拿毛腦袋蹭了蹭她又睡著了。

是小白虎。

這家夥當著正主的面,竟然堂而皇之地投進她的懷抱要求她摟著睡。幸好正主完全沒有吃醋,否則她不得吃不了兜著走啊。藥鷹雖然嫉恨,但因為想在神仙面前端住成熟冷傲的架子,心中雖然十分不甘,卻是繃出一臉不屑,蹲回到它的鷹巢中,不再去跟小毛虎兒爭懷。如此寂靜的夜,它卻睡得並不安穩,時不時睜開一只眼睛監視著屋內的情形。家裏突然多了一位神仙、一頭神獸、一條蛇妖,這樣的成員結構讓以家長自居的藥鷹感覺壓力很大。

同樣的原因讓瓶笙也失眠了。想到蛇妖,她忽然把白虎輕輕移到沙發上,起身。輕手輕腳地摸到床前。原本面朝裏側的洛臨忽然翻了個身,嚇了她一跳,站在床邊不敢動了。

過了一會兒,不見他睜開眼睛,才松了一口氣。目光想從他的臉上挪開時,又不由地滯留了一會兒。燈光下格外柔和的五官,寧靜的睡態,睫毛投下的深深陰影,完全隱去了清醒時的神態中時時浮現的戾氣,純凈的神態讓人著迷。

看了一會兒,她才記起想要做的事。伸出手,小心翼翼探到他的枕頭底下。抽回手時,手中多了一根火腿腸——她背著藥鷹藏的私糧。

走到玻璃罐子的前面,剝開火腿腸,把罐子掀開一條縫兒,丟了進去餵給蛇妖。

看著小蛇貪婪的吃相,忍不住樂了。終於還是沒忍住餵這家夥。只顧得開心,完全沒有註意到身後的床上,洛臨微微睜眼,看了一會她的背影,隨即又合上眼睛,嘴角也蓄了一絲浸了睡意的慵懶微笑。

清晨,洛臨被一陣穿屋裂瓦的女人尖叫驚醒。眼睛尚未睜開,墨眉已不耐地蹙了起來。習慣了每天在悠揚絲竹聲中醒來的神仙大人,對於此種叫醒方式感覺十分惱火。睜開眼睛,轉過頭去,只見陸瓶笙坐在沙發上,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抖哪抖地指著墻角,尖叫不止:“穿上衣服,你給我穿上衣服!!”

洛臨順著她的指尖看去,只見原本倒扣著的玻璃罐子翻在一邊,地上蜷了一個光溜溜□□的裸~身少年,瑟瑟發抖——蛇妖化成人形了。瓶笙嚷嚷了一陣,捂著眼睛,跌跌撞撞去摸到昨天翻出來的波希米亞風大裙子,一把丟向蛇妖。

蛇妖趕緊把裙子穿在了身上,一直提溜到肩下,下擺長及膝蓋,站在地上怯怯地說:“穿好了。”

瓶笙小心地把指頭閃開一條縫隙,確定他真的穿上了,這才拿開手,捏起拳頭,氣勢洶洶地逼近上前:“誰準你化人形的!”

蛇妖見她惡形惡狀,畏懼地往墻角縮了一縮,低著頭:“我,我不知道……”

床鋪那邊,傳來慵懶的一聲回答:“是你昨晚餵了他,使他恢覆了一點元氣,才提前化人,因為沒有完全恢覆,所以還沒有能力變出衣服。”

瓶笙轉頭看去,是神仙大人起床了,坐在床沿,拿手攏順烏黑長發。

蛇妖聽到有人替他說話,眼淚汪汪地猛點頭。纖細的胳膊抱在胸前,紅色短發顯得膚色尤其蒼白,罩在大裙子下的身軀顯得尤其瘦弱,一付弱不禁風、被強人瓶笙欺負的模樣。

瓶笙一聽倒是她的行為導致的,也不好說什麽了,只白他一眼,轉身去洗手間洗眼睛。大清早的如此“福利”,消受不起啊!洗漱完出來,見蛇妖還貼墻角站著,目光怯怯地從洛臨身上移到白虎身上,再移到藥鷹身上,再移到剛走出來的瓶笙身上,看到誰都害怕,哪一位也惹不起,站那裏一動不敢動,眼淚都快出來了。

瓶笙最不記仇的,見他這副樣子,有些於心不忍。再者這家夥具備攻擊性,還時不時裸奔,不如幹脆讓他走算了。於是對洛臨說道:“洛臨大人,這只蛇妖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要不,放了他吧?”

洛臨漫不經心地答道:“隨意。”

墻角卻傳來一聲驚恐的回應:“不要!”蛇妖的眼睛慌張地睜大,蒼白的嘴唇發著抖。

瓶笙奇了:“咦?放你你反而不願意?難道你願意留在這裏給藥鷹當點心?”

蛇妖哽咽道:“我寧可當點心,也不要回去!”

瓶笙驚奇的看著他,剛要再問,藥鷹已經聽了這一句去,大喜過望,邁著大爪子就走了過來準備享用,蛇妖驚慌失措,躲無可躲,嗚地一聲拱到墻角。

瓶笙急忙把藥鷹攔了回去,斥道:“他就是隨便說說不當真的!”

藥鷹一臉失望。

瓶笙端詳著驚恐的蛇妖:“為什麽不願意回去?”

“回去,會被處死。”蛇妖低垂著赤色的睫毛,小聲囁嚅道。

“為什麽?”

“沒有完成任務,又被降伏……”怨怨地瞅了她一眼。

“會被誰處死?”

“主上。“

“你的主上是誰?”

他抿著嘴巴用力搖頭,眼淚都甩飛了出去,憋出一句:“說出來會死。”

“哎……”瓶笙無奈了,“怎麽聽你都是死路一條嘛。”

蛇妖幹脆抽噎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瓶笙受不了他哭哭啼啼的樣子:“哎哎哎得了得了,你就先呆在這兒吧,我叮囑一下藥鷹不要吃你就好了。”一邊說,一邊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身後傳來的一聲召喚打斷了他們的呆怔。

“瓶笙,還不過來侍奉主子穿衣。”

瓶笙回頭,看到站在床邊的洛臨臉上微微不悅。她暗叫一聲“失職”,做為奴仆,大清早起來不伺候主子,倒圍著蛇妖轉,真是不長眼力見兒啊!

趕緊小跑到主子面前,擡手想伺候,又不知所措地停住了——隨著他的起床,身上的睡袍已不知什麽時候自動變幻成一套襯衫長褲。當然還是黑色系的。

板著一張臉等伺候的主子等了一會兒,見她沒行動,責備的目光砸下來:“還不快點?”

“您已經穿好了啊。”她小心地指了指他的衣服。

他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有些懊惱地蹙了下眉,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超能力”很煩。但這點問題難不住神通廣大的神仙大人。他冷靜地飈出一句:“那就替我脫掉再穿一次。”

“噗……”

作者有話要說:

神仙大人可愛不?可愛不?可愛不啊???!!!

☆、綠鱗

盡管這個命令純屬無理取鬧型,小奴仆陸瓶笙卻被他莫名降霜的臉色震懾住,不敢爭辯半句,苦X無比地按令執行,將主子脫個半~裸,再替他穿上,隨著黑襯衫的鈕扣從下往上一顆顆扣上,扣到倒數第三顆的時候,他的臉色終於融化了些。

她松了一口氣,低眉順眼說道:“您去洗漱吧,我去做早飯。”

“不用你去。”

“哎?”

他轉眼看向蛇妖:“既然留下,就要做事。以後家務你全包。”

蛇妖低眼應道:“是。”順從地走向廚房。

瓶笙聽得大喜:“這麽說我不用幹活了?”

洛臨橫她一眼:“你的全部精力要用來伺候主子我。”

“……”她洩下氣去。這才是最艱巨的任務。

蛇妖身穿抹胸裙(盡管是平胸)飄逸地在廚房中飄來飄去,幹起家務來十分麻利,很快就把精致的早餐端了上來,一眾人獸吃得相當愉快,瓶笙大大地表揚了蛇妖的手藝:“小蛇妖,你好賢惠啊~”

蛇妖拘謹地縮在桌邊,低頭著紅了臉。剛剛不肯坐到桌前一起吃飯,瓶笙一再請他過來他也不肯,直到洛臨冒出一句“讓你坐你就坐”,他才敢坐下,神態卻是小心翼翼生怕造次。

瓶笙嘴巴得到快樂,心情也跟著大好,對蛇妖的前嫌一掃而空——這就是吃貨的弱點——喜孜孜問道:“對了,小蛇妖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沒有名字。”蛇妖答道。

她楞了一下:“你媽媽沒有給你取名字嗎?”

“媽媽?”蛇妖臉上現出茫然,搖搖頭:“媽媽只是普通的蛇,我只是出世時見過她,已經不記得她的模樣了。”

瓶笙沒有跟妖物交談過,對於他的成妖之路十分感興趣:“那麽,你是怎麽修煉成妖的呢?”

“是跟著主上修煉的。”

“你的主上是誰?”

他閉緊了嘴巴,搖搖頭,臉上掠過一絲恐懼。

試圖套他的話再次失敗,她也不再追問,只問道:“那你的主上沒給你起名字嗎?”

“我這種低等小妖,是不配有名字的。”

“什麽哦。”瓶笙不滿地抿了抿嘴,“哪有那麽多三六九等?都什麽時代了,妖界的觀念太落了。那麽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就叫……叫……”她低頭苦思半晌,終於憋出一個:“綠鱗!怎麽樣?既暗示了你的真身,又具備了文藝的氣質~很棒吧!”

洛臨和白虎白虎用嗤之以鼻表示了對她起名水平的鄙視。唯有藥鷹用炯炯的眼神表達了它的讚賞,因為這個名字讓它很用食欲。蛇妖倒是毫不嫌棄地猛點頭,對於數百年沒有名字的他來說,能擁有一個名字已經讓他十分驚喜,顧不上挑三揀四了。

瓶笙高興地再叫了一聲:“綠鱗~。”

“嗯。”綠鱗羞澀地小聲答應,小臉緋紅的模樣像個姑娘。

瓶笙愉悅地咬著煎雞蛋:“綠鱗,你煎的雞蛋好香嫩哦……咦,不對啊……”忽然記起了什麽,“我記得家裏沒有雞蛋了。”

“是綠鱗從窗戶爬到鄰居家廚房裏拿過來的。”綠鱗很自然地說。

瓶笙額上掛下冷汗一滴。偷蛋果然是蛇的強項啊。“綠鱗,以後不要這樣了,缺什麽咱們可以去買。”

“哦。”順從地答應著,眼睛裏卻掠過一絲不解,分明是不覺得拿別人家的東西有什麽不妥。

……

綠鱗在早飯後大概是又恢覆了一些元氣,身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一套青綠色的衣服,他就把那件裙子脫了下來。瓶笙也松了一口氣——身軟腰細的少年穿件裙子露著兩條光腿腿在屋子裏飄來飄去實在是太妖嬈了些。她仔細觀察他變出的綠衣服,材質柔軟沒有剪裁的痕跡,定然是蛇皮直接變化的。妖精真是省衣服啊。

綠鱗非常勤快,手腳又麻利,家務全包,屋子裏收拾得幹幹凈凈的,乖巧之極。只是在擦窗臺的時候,一不小心,碰落了窗臺上晾曬的那片蛟鱗,發出“卡啦”一聲響。他嚇得猛地一跳,脊背撞到墻上,盯著蛟鱗,面色蒼白。瓶笙註意到了,喊了他一聲:“綠鱗?”

綠鱗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哦。”

“那是蛟鱗,千年的蛟妖褪下的。

“哦。”又是一聲輕輕的回答,低垂下目光,小心地繞過蛟鱗,繼續擦拭窗臺。

瓶笙註視著他纖細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收回目光,也不再說什麽。

洛臨和瓶笙就清閑地一人一頭窩在長沙發上各自看書,腳邊伏著白虎,面前擺了兩杯綠鱗奉上的清茶,相當愜意。

屋子裏安靜了一陣,洛臨忽然探身過來:“看的什麽書?”

“《異珍志》。”瓶笙把手中古舊的書翻到封面,讓他看了一眼。“我想仔細查查有沒有妖骨的記載,可惜也沒有查到。”

“哦?好書。以前聽說過,據說已經失傳了,沒想到你這裏有。”

“是我父親留給我的,祖傳的,文物哎,很值錢的。”財迷神經再度畢露。“這本書幾乎收錄了三界之內所有奇珍。奇怪的是,居然沒有妖骨的記載。按說,這等驚天動地、令神鬼變色的奇物,就算是撰寫此書的祖上沒有見過,也聽說過,會依據傳說把該物收錄進來。怎麽會沒有呢?難道是妖骨犯了神族禁忌,刻意不敢收錄?但是,這書中犯禁忌之物多了去了,也沒見怎麽忌諱。

隨手翻著,突然翻到某頁時,發現裝訂的縫裏有一點殘頁,似乎有人撕去了一張紙。被撕去的這張,有沒有可能是有關妖骨的記載?這頁紙是被銷毀了,還是藏起來了呢?

正發呆著,忽聽洛臨說了一聲:“給我看看。”感興趣地把《異珍志》拿了過去。她也順手把他手中的書抽過來,問道:“你看的什麽?”

他的註意力在《異珍志》上,沒有回答。

她就自己拿著他的書翻看。這是一本厚厚的線裝本,漆黑封面,沒有任何字樣註明書名,只繪了一個暗紅色的圖紋,隱現在漆黑的底色上,妖嬈,又透著兇煞之氣。她覺得這圖案十分眼熟,怔了一下,摸起一個小鏡子,撩起額發照了照。她額上印著一個同樣的圖案,只是小得多。看樣子這是洛臨的標志啊。只要是他的私物,大概都會打上這個標,還真是防丟防盜啊。

她也不再多想,翻開書,書頁的材質似乎是堅韌的絹帛,書頁上書寫的是一列列豎排的工整字跡,看不出是不是毛筆寫就的。而且這些字似乎十分古老,古老得瓶笙都不認得。再往後翻,字體竟然越來越簡化,漸漸是可以認出的繁體字,再往後,居然出現簡體字。她挑認識的字仔細念。

內容沒有連貫的句子,只是一些簡潔的字樣:或是“貍”,或是“虎”,或是“蛟”,或是些“白鵺、呲鐵”之類生僻的字詞。每個字詞後面綴著幾排細小的字,似乎是標註的什麽名號,什麽時辰。這些字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朱紅色的,不知是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瓶笙看得一頭霧水,這都寫的什麽啊?連個故事情節都沒有,洛臨他卻已翻看了半天,很有趣麽?神仙的閱讀品味果然與眾不同!她沒有再讀下去,倒是對書的裝訂和材質十分感興趣。一邊撫摸著封面,激動地發出了對此書的讀後感:“絕對是有年頭有價值的文物,一定很值錢!”

洛臨一把將書抽了回去,把異珍志丟回她的手中,橫她一眼:“我是不會跟你換的。”

她戀戀不舍盯一眼他的書,只能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切,我又沒說想跟你換。你這書根本不知所雲嘛。”

“是啊。”他合上書,“它的意義何在呢?”目光忽然郁沈,落在她的身上。一秒鐘之前的溫和蕩然無存。

瓶笙頓時如坐針氈。又這樣看她!又是這種目光!

他時不時會用這種審視的目光盯著她,她卻完全不知道為什麽。神仙的情緒太難捉摸了。

蛇妖綠鱗適時地出現,打破了忽然降臨的壓抑感。綠鱗蹭到她身邊,問道:“綠鱗該準備午飯了,家裏沒有什麽食材,可不可以到鄰居家拿一些?”自從有了名字,他提到自己時從不用“我”,而是直接稱“綠鱗”,似乎也不是不擅長語法,只是有了名字太欣喜,自己叫自己,叫不夠的感覺。

“不要!還拿,那是偷好不好?”瓶笙知道妖精不懂也不在乎人類的社會準則,只能苦口婆心地擔負起教育的重任,“偷東西是不道德的,犯法的,會被警察抓起來的。”

“警察是人類麽?”綠鱗問。

“當然。”

“哦,那沒關系,綠鱗可以殺了他。”綠鱗漫不在乎。

瓶笙倒吸一口冷氣:“不行!還記得神仙大人警告過你麽?”急怒之下她把洛臨大人端了出來。

綠鱗畏懼地瞄了洛臨一眼,心虛地低下聲去重覆那句威脅:“再開殺戒,殺無赦。”

“對了嘛。”

“那綠鱗只迷暈那什麽警察就好了……”

“不行!不準!為什麽總往邪路上想呢?” 瓶笙氣得拿手敲打他的紅毛腦袋,敲得他抱頭蛇躥。

一直冷眼旁觀的洛臨冷笑道:“本是妖邪,當然只會走邪路。”

分外森涼的語氣,讓打鬧的兩只停下了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雙更致吐血,求讀者大人給個撫恤評。。

☆、困惑

一直冷眼旁觀的洛臨冷笑道:“本是妖邪,當然只會走邪路。”

分外森涼的語氣,讓打鬧的兩只停下了動作。

瓶笙怔了一會兒,爭辯道:“那不一定啊,出身不能選擇,命運可以自己掌握,他只要學好,也可以是一只好妖精呀。”

“天生骨子的妖邪本性,是改不了的。”他的眸底掠過一絲仇恨的意味,一閃即隱。

“洛臨大人,您這是歧視啊。”

他的嘴角不屑地撇了一下:“這才過去多久,你就忘記他勒你咽喉,取你性命的時候了?他只不過做出一付孱弱順從的模樣,就迷惑了你的眼睛。妖邪生性狠毒,又偏偏都要修煉一副美艷的軀殼,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迷惑你這種傻瓜的。”

這話當頭砸下,瓶笙也不禁覺得自己確實大意了。擡手撫了撫頸子上未褪盡的淤痕,再看向綠鱗的目光,已是有些疏遠。綠鱗原本怯怯地站著,這時忽然睜大了眼睛看著她,用細細的、卻是堅定的語氣說:“以後,綠鱗再也不會傷害瓶笙。”

瓶笙看著他忽然清澈的眼睛,心中不禁觸動。直覺地感受到了這句話裏的真誠,理性卻又讓她不敢信任。一時間心中有幾分糾結。

洛臨的嘴角浮著涼涼的笑意,眸色寒涼:“哦?之前還要取她的性命,為什麽說變就變了?綠鱗,她不了解你,卻瞞不過我。”

從來不敢直視神仙大人的綠鱗,不知哪來的勇氣,勇敢地擡頭看著洛臨,清晰地說:“綠鱗的一切當然瞞不過洛臨大人的眼睛。大人的不殺之恩綠鱗記得,也知道大人隨時可是取綠鱗的性命。最初綠鱗為什麽找到瓶笙……綠鱗已經忘了。因為瓶笙對綠鱗好。從來沒有誰對綠鱗好過。”話語的最後,目光轉向瓶笙,眼神清澈。

這句話雖然毫不華麗,卻是無比的情真意切,聽的人心中無端酸楚,瓶笙看向他的目光都柔軟了下來。

洛臨卻似乎更惱火了。用一句粗暴的話打斷了兩只的深情對視:“瓶笙,過來!”

“哦哦。”她立刻記起奴仆的本分,一溜小跑奔到主子身邊,“有何吩咐。”

“給主子捏肩。”他陰著一張臭臉命令道。

“得令!”她見他臉色不好——盡管弄不清他在發哪門子邪火——還是麻利地繞到他身後替他捏肩膀,“這樣捏舒服嗎?”

“不夠好。替我捶腿。”

“是!”她利落地蹲下替他捶腿。“這次夠好了嗎?”

“不夠!”

“……”瓶笙默默咬牙,神仙這物種真難伺候!

洛臨第八次支使小女奴去給他倒水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細細的聲音:“大人……”

回頭一看,是綠鱗,拿著一塊抹布趴在沙發後面擦地,用一對紅瞳仰望著他。

“嗯?”他漫不經心地應道。

綠鱗小聲地說:“大人,主上收綠鱗為奴,為的是讓綠鱗為主上效力一輩子,可是綠鱗說變心就變心了。”

洛臨的目光落在他的小臉上,帶了一絲疑惑:“你想說什麽?”

“綠鱗變心,是因為瓶笙對綠鱗好。”

洛臨眼中的疑惑未褪。

綠鱗接著說:“大人,神族最不在意的‘情感’,對於我們妖族來說,有時候能淩駕於一切束縛壓制。把心留住了,就會甘願把自由交付。”

“你到底想說什麽?”

“瓶笙也是一樣。”

這時候瓶笙恰巧走了回來,將一杯水呈在之前嫌冷嫌熱的神仙主子面前。他擡眸,靜靜看著她,遲遲不去接那杯水。直看得瓶笙毛骨悚然,考慮是不是應該單膝跪地請他用水,他忽然擡手來接杯子,卻是順勢連她的手一起握住,往前一拉,她頓時失去平衡,整個人跌進他的懷中,一杯水也全部灌進了他的領口。這可是一杯開水啊!

“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瓶笙大驚失色,急忙拿袖子去擦他的頸子。又手忙腳亂地扯開他的衣襟,露出被淋濕的胸口,拼命拿手扇風,忙忙地問:“燙不燙燙不燙?”

“沒有關系。”他無比溫和無比寬容地說,溫柔地握住她亂擺的手。

瓶笙的目光只緊張地落在他的胸口,卻發現他的皮膚連紅都沒紅一下。這才記起他不是常人,乃是大神,體質抗寒抗熱抗打擊,別說開水,就是一勺滾油潑下去也就當潤潤膚了。松了一口氣,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已被神仙大人納入懷中,款款相擁,她警惕地拿手抵著他的胸口,觸手一片濕滑。狐疑地擡頭看他的臉,他的表情也春風和煦得不像話,眼睛裏幾乎要開出桃花來了。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開始懷疑神仙的體質不像她想象得那麽好。開口問道:“您不會是燙傻了吧?”

洛臨的嘴角抽了一抽,臉色迅速降溫,手一甩,將懷中異物丟到沙發另一頭。異物一臉茫然。

“再去給主子我倒水。”火爆爆地說。

瓶笙抓著腦袋走開了。

“綠鱗。”陰沈沈的召喚。

綠鱗忐忑不安地挪過來。

“你出的餿主意。”

“大人……是您太冒進了。綠鱗說的是感情,不是色~情,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

“真麻煩。”他煩惱不已。麻煩歸麻煩,或許應該試一試。對於長了兩條腿可以亂跑的家夥來說,僅僅打標蓋戳,的確靠不住。“告訴我應該怎麽做,快些老實給我說出來。”

綠鱗:“……其實也簡單,外表要討她喜歡,說話要討她喜歡,再適當送些她喜歡的小禮物,就能得到一般人類女子的心了。”

洛臨聽得不耐:“我為什麽要順應一個奴仆?”

“您想要的,是留住她不是嗎。”綠鱗輕聲說。

洛臨盯著他,緩緩說:“那你想要的是什麽?”

“我想要的,是大人能夠保護她。”綠鱗的紅瞳格外平靜。

綠鱗再次跟瓶笙反應沒有食材,需要到鄰居家拿一些時,瓶笙急忙阻止:“用錢去買呀!你以為超市是做什麽的?”

綠鱗的一句“擺那裏供我用妖術隨便搬的”,硬生生憋在肚子裏沒敢說出來。紅眸暗暗一轉,路過沙發背後,一句細細話語飄去洛臨耳中:“陪她逛街也是必須的~”

洛臨也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說:“我跟你去買,綠鱗,看好家。你們三只,”拿手依次指點了一遍綠鱗、白虎白虎和藥鷹,“不準出去。”

“是。”綠鱗笑咪咪應道。

瓶笙拿了包,歡樂地跟著洛臨出門。她原本還害怕出門會碰到莫名找茬的妖精,有神仙大人作伴,就什麽也不怕了~

跟洛臨走在砂礫巷中,只覺得分外清靜。出了巷口,走到街道上,一下子熱鬧起來。正是上午十點多的時間,人聲車聲喧鬧。兩人步行著走去最近的超市,一路上回頭率頗高,路人眼中閃動著艷羨的光。

瓶笙雖算得上美女,但衣著低調,不曾有過如此高的回頭率,她心中清楚,這回頭率多半是托身邊這一位的福。想到這裏,嫉妒地瞥了一眼他俊美的側顏。腹誹道:剛剛他還說妖精的外表迷惑人,他這只神仙的外表才真正迷惑人好不好。洛臨的神態看似散閑,只是偶然目光會鎖定某個地方,眸色瞬間冷厲。瓶笙察覺到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只看到或熙攘人群,或陰暗角落,沒發現有什麽異物。再看他的眼睛時,他已恢覆了淡然的狀態,仿佛什麽也沒發生。

瓶笙也不追問,只縮了縮肩,往他的身邊靠近了些。

有多少只瞳色暗紅的眼睛,在暗處窺伺?神啊,她是怎樣招來這些災禍,又該如何擺脫啊。怨念地瞥一眼身邊的真神大人。現成的一尊神,也沒有給她明確的指示。

順利掃蕩完超市,洛臨單手推著堆得小山般的購物車,空閑的一手拖著心事重重的家夥返回砂礫巷,走著走著,瓶笙忽然從神游中清醒過來,頓住了腳步,向巷子兩頭前後張望了一下,迷惑地問:“咦?應該到家了啊。我家門口呢?我家門口呢?!”

左邊一棵梧桐樹,右邊一叢薔薇花,這中間應該是“陸氏草藥鋪”的門面。原本應該是門口的地方,是嚴嚴實實的青磚墻。

洛臨二話不說,拖著她就直沖著墻壁走去。

她驚異地想向後掙脫,叫道:“餵,你要領著我撞墻麽?——咦?”

洛臨拉著她,穿墻而過。“穿”過青磚墻時,視線一陣發蒙,皮膚感覺到穿過水膜一般的涼滑質感。緊張得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眼前已是熟悉的藥鋪一層。她回頭看了看身後,那裏已是一扇敞開的門。她好奇地走回到門外去,門變成了墻。再“穿”進墻裏,墻變成了門。再走出門去……

“你玩夠了沒有?”洛臨低眼睨著她,不耐的語氣,嘴角卻忍不住噙了笑意。

她站定,思考了兩秒鐘,就悟了。

“是鬼打墻!”她斬釘截鐵地給出了判斷,“而且是升級版的,不但隱藏起了巷口,而且具備實質,真是防賊防盜之良品啊。”讚嘆地豎了一下大拇指。

他的眉頭壓了一壓,忍下了她對他法術的胡亂點評。

作者有話要說:

刀下留言

☆、龍刺

陸氏草藥鋪就這樣被神仙洛臨藏了起來。這幢神妖人獸混居的二層小樓裏,時間流淌得溫和又輕快。綠鱗把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瓶笙擺弄她的藥材,洛臨要麽翻翻他那本黑封面的書,要麽發呆,要麽睡覺,偶而跟瓶笙一起出門采購。除了時不時爆發一次的鷹虎大戰,總體來說還是和諧安寧的。

洛臨當初說留在人間是有事情要處理,但也沒見他外出辦事,整天宅在家裏。或許是時光太過清閑,他跟瓶笙要了上次得來的蛟角,拿小刀細細雕刻,在角身上刻出些漂亮的花紋,還將根部打磨成刀柄的形狀,足足花費了幾天的時間。到最後完工時,竟然成了一根無刃尖刀的模樣。瓶笙看著喜歡,心想這蛟角是她的,以它為材料做成的工藝品當然也是她的。正滿心歡喜地打算收貨時,竟發現洛臨在手柄處又刻印了一個赤紅圖符,跟她額上打的那個標完全一樣。

她立刻警覺了起來,這家夥把蛟角打上私人標志,難道是想占為己有?她湊過去,說:“好了,你玩夠了就還我吧……”抱住蛟角就想收走。他卻握住手柄輕松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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